汉文帝为何要废除"肉刑"？ 被小姑娘替父鸣冤感动

    刘继兴、刘秉光著 清华大学出版社

    汉文帝为何要废除“肉刑”？

   “肉刑”，是古代残废肢体、残害肌肤、破坏身体机能的黥、劓、刖、宫等带有原始、野蛮色彩的刑罚。夏、商、周朝如此，秦朝更是风行，《盐铁论》中就有“劓鼻盈车、履贱踊贵”的记述。这种让人切齿痛恨的酷刑，一直延续到汉初。

   然而，到了汉文帝十三年五月，西汉文帝刘恒却突然发布了废除肉刑的诏书：“今人有过……朕甚怜之。夫刑至断肢体，刻肌肤，终身不息，何其楚痛而不德也，岂称为民父母之意哉？其除肉刑……”(《史记·文帝本纪》)

   让人惊讶的是，促成汉文帝废除肉刑这一历史重大决策的，竟然是一位只有十几岁的民间小姑娘，她的名字叫缇萦。《汉书·刑法志》里记载这样一个案例。汉文帝时有一个叫淳于意的人，曾任齐太仓令，为官清廉，后辞职研究医术，到处游历给人治病。有一次在为一个贵妇人治疗时，因贵妇病入膏肓，病重去世，他遭到了诬陷。昏庸的官吏判他有罪，须受肉刑。由于淳于意曾当过官，所以应当被押送长安受刑。与家人临别之时，淳于意眼望哭成一团的五个女儿，不禁悲从中来，喟然长叹：“哎！可惜我没有男孩，遇到紧急事情，一个有用的也没有！”听到父亲讲这些话，女儿们更是痛哭不止。

   这时，淳于意最小的女儿缇萦走上前来：“父亲，孩儿要和父亲一起去长安，上书皇上，替您洗辩冤屈。”淳于意没有想到小女儿竟如此勇敢，心中感到有些宽慰，但从齐地到长安路途艰险，所以坚决不同意。缇萦以死相求，解差怕闹出人命来，只好带她前往。

   经过一路艰难跋涉，父女俩终于到了长安。缇萦怀着对父亲的无比挚爱，和对千万受刑者的深切同情，请人代拟奏章，大胆上书汉文帝陈述冤情：“我的父亲曾是齐地的一个小官吏，有清廉的好名声，现在不慎犯了事，按律当受肉刑。我不但为父亲难过，也为所有受肉刑的人伤心。一个人被砍去了脚，就成了残废；被割去了鼻子，就不能再安上，即使他们想改过自新也不可能了。我情愿做官府的奴婢，替父亲赎罪，好让他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
   当时官府中的奴婢生活是相当凄惨的，缇萦为父亲免遭酷刑，千里迢迢冒死上书的胆识孝心，和这种甘为奴婢的自我牺牲精神，深深地感动了汉文帝。同时，汉文帝也充分认识到，继续沿用秦代的肉刑，不利于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稳定。于是，他下令免除了淳于意的刑罚，也没有让缇萦去当奴婢，并在第二天就下令废除汉代初年还保留的黥(刺面涂墨)、劓(割鼻)、刖(砍断脚趾)三种肉刑，责成丞相张苍、御史大夫冯敬等负责修改刑律。

   同年，新的刑律修成并颁行天下。新刑律规定：黥刑，改为剪去长发，以铁钳束颈服刑四年；劓刑，改为打三百竹板；斩左趾，改为打五百竹板：对于那些犯斩右趾以及杀人自首、官吏贪赃枉法、监守自盗等罪，于判刑之后又犯笞刑罪者，一律弃市处死；而对于判处其他各等徒刑，在一定年限内无逃亡等行为的，则可相应递减刑罪，直至释放免刑为庶人。

   汉文帝废除肉刑，既顺应了民心，又为农业生产保全了更多的劳动力。而少女缇萦为救父不畏艰难，勇敢地上书皇帝，为汉文帝废除肉刑提供了契机。缇萦上书救父的事迹在历史上被广为传颂，东汉著名史学家班固曾由衷地赞叹道：“百男何愤愤，不如一缇萦！”

   汉文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废除肉刑的皇帝。废除肉刑，作为中国刑罚史上著名的改革措施而引人注目，是刑罚制度发展过程中的一项重大历史进步。缇萦上书救父不仅成为中国孝道的典范，而且对于推动古代法律制度的改革作出了巨大贡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