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立彪：召回的“罚酒”不好咽

□ 胡立彪

由于招架不住来自中国政府部门、消费者组织和社会舆论诸多方面的压力，宜家最终服软，宣布在中国大陆召回存在隐患的马尔姆等系列抽屉柜。

这次召回颇费周折，但社会教益却很明显。有消费者表示，通过这件事终于明白了一个问题：企业实施召回，与其产品符不符合标准是两码事。不符合标准的产品根本就不能在市场上销售，而符合标准的产品也不一定就没有问题。召回一方面针对的是不符合标准的产品，一方面针对的是在市场销售（虽符合标准但）被发现存在设计缺陷、运行风险等不安全因素，致使在实际使用中发生了人身伤害且不是偶然事件的产品。宜家此前拿“符合标准”说事，拒不召回，其实是在有意混淆概念。

蒙混没能过关之后，宜家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：在召回问题上可不能再抱侥幸，遇事要眼光放远，主动而为，否则就会应了中国那句老话——敬酒不吃吃罚酒。

现在，政府越来越重视召回，特别是对于可能对消费者安全健康造成危害的产品，已经开始加快制定强制性国家标准，建立和完善包括缺陷产品召回制度在内的各项管理制度，规范市场秩序。企业规避召回的路子只会越来越少、越来越窄。所以，与其试图躲逃，不如勇敢面对。一方面，通过强化产品质量安全的注意义务，以对消费者负责的态度，严格按照生产流程和工艺控制的要求来生产，把产品质量安全始终放在第一位，力争少出问题；另一方面，一旦出了问题，召回难以避免，就要主动实施。

经济学常识和现实生活经验告诉我们，任何企业投放到市场的产品都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绝对安全，导致产品质量安全隐患的主客观因素事实上也不可能完全摒除，而企业所能够做到的也只是尽自己的所能地去发现这些不安全因素，并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措施消除安全隐患。当然，这样做是有代价的，企业产品安全系数越高，成本增加也就越多。因此，从一定意义上说，企业愿不愿意为提高产品安全系数增加成本，以及要把这个安全系数提高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，是一切问题的关键。

质量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基础，而产品安全性作为质量的重要构成部分，从来都是考量企业现实生存能力和未来发展潜力的重要指标。企业尽自己所能去发现和消除影响产品安全性的各种因素，实质上是在做提高企业质量信誉的事。如前文所述，这样做，会增加企业成本，但付出代价之后企业却可以获得远大于成本的收益。这种收益不仅包括以质论价所实现的市场利润，还包括质量口碑和品牌信誉方面的隐形溢价。相反，如果企业质量安全意识较低，吝于质量安全成本投入，则最终只能付出更大的代价，长此以往就会被市场无情淘汰。

宜家这次不情愿的召回，尽管没有吃到来自监管部门的“罚酒”，但如果把消费者用脚投票的选择换作是酒，其罚也何止三杯。事件发生后，有媒体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，结果显示有接近7成的受访者认为宜家“区别对待，涉嫌歧视”，与此对应，有接近6成的受访者表示“不再信任”宜家。相信这些来自消费者的罚酒，宜家最难下咽。

当然，这事的教益不止于此。有学者认为，事发之初，宜家之所以敢于拿标准说事，一方面说明跨国企业对待中国市场和消费者尚缺乏感恩之心，另一方面也说明，我国法律法规标准尚有不完善之处，这让一些企业产生了侥幸之心。鉴于此，今后政府方面除了要完善相关法律标准，加强监管之外，还要考虑建立完善集体诉讼制度和惩罚性赔偿制度。如果失信成本低于失信收益，很难激励企业主动进行召回操作。

《中国质量报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