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崖不断四时雨

□ 揭方斌

“玉练双飞”是江西麻姑山的一处千古自然胜景。乃为山涧的流水，在山间断崖处遇到中间一块大石阻隔，分“雌雄二瀑”急湍而下，有人美之曰“双虬挽手下瑶天”。唐代颜真卿在其《麻姑山仙坛记》中就有“东南有瀑布，淙下三百尺”的记载。清《同治南城县志》里更是将其形容为“白如匹练，袅以青岚，射以赤曦，绚以明霞”“若垂绡曳榖，悬万丈而争飞。不云而雷，无海而涛。”而明代建昌府通判华仁夫将其形、神寓之为“玉练双飞”，并镌刻于峭壁之上，至今清晰可见。

“玉练双飞”瀑布一年四季气势不同，但据说从未间断过。“春季山涧水涨，洪水狂泄，雷霆万钧，有推山摇岳之势；夏暑则风鼓凉飚，寒崖凛栗，清爽扑面；秋季清浅明媚，如银汉双流；寒冬白雪覆盖山峦，石壁清流便更显突兀。”

“玉练双飞”的胜状，自叹难超前人之述备。然走到瀑布的上游，却有一疑惑顿生。因景区改造，瀑布上游的“双龙湖”已破坝整修，其上游的锦溪也是细涧安流，怎么下游的瀑布会千百年来少有断流呢？将疑问向一田间农人讨教，他笑着说：“你没看到观瀑古道拱门后面的对联吗？答案就在那呀。”

再一次踏回公路，走到观看瀑布古道的入口圆门。圆门正面有一副楹联“四壁流云泻银河，双虬挽手下瑶天”，而背面的一副楹联却不甚清晰，但上联依稀可见写的是“飞崖不断四时雨”7个篆体字。

“飞崖不断四时雨！”是哟，纵然是涓涓细流，只要源源不断也能造就大自然的奇迹。这时友人忽然谈到读书，说如今大家崇尚的都是快读，时断时续，看似书读了不少，但既没转化成学问，也没增进自己的修养，唯成茶余饭后的谈资，然后如云烟过眼，踪迹全无。

对于怎样读书，我是很欣赏曾国藩在其家书里的见解。他曾对其诸弟说，“予自立课程甚多，惟记《茶余偶谈》、读史十页、写日记楷书，此三事者誓终身不间断也。诸弟每人自立课程，必须有日日不断之功，虽行船走路，俱需带在身边。”“一书未点完，断不看他书；东翻西阅，都是徇外为人。”

在曾国藩看来，读书也就是要如四时之雨，每日有常，自有进境。

老子在其《道德经》里有述：“人法地，地法天，天法道，道法自然。”其实不论是瀑布还是读书，只有遵循自然的法则，才能真正享有“源头活水”。

《中国质量报》